豫劇《程嬰救孤》演出現場，演員與臺下觀眾互動交流。 受訪者供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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隨著時代的發展，多樣化的精神娛樂方式給人們帶來更加豐富多彩的體驗，但傳統戲曲也受到一定沖擊，面臨市場萎縮、人才青黃不接、觀眾老齡化等多方面亟待解決的問題。新時期，傳統戲曲該如何更好地傳承創新發展？本報圍繞這一主題進行深入采訪和探討，推出系列報道，以期總結經驗、提供借鑒。
在觀眾熱烈的期盼中，演員們數次返場，歡呼聲、掌聲不斷。這是3月27日晚越劇《陳三兩》在河南藝術中心演出結束時的情景。這場由越劇青年演員李云霄、陳麗君領銜主演的演出，吸引了大批觀眾從全國各地趕來。
去年，越劇環境式駐場演出《新龍門客棧》爆火，“一票難求”，陳麗君、李云霄等主演也迅速成為被追捧的“明星”。線上線下的巨大流量，吸引了一大批年輕觀眾走近戲曲，愛上戲曲。
“他山之石，可以攻玉。”越劇《新龍門客棧》的成功經驗值得借鑒，尤其是豫劇作為全國地方戲曲第一大劇種，無論是培養年輕演員還是年輕觀眾，都亟待新的突破。今年以來，豫劇名家李樹建帶領團隊，先后在上海豫園、河南藝術中心小劇場積極探索沉浸式駐場演出形式，引發社會各界高度關注。
今年2月底，精華版豫劇《程嬰救孤》在河南藝術中心小劇場上演，開啟河南戲曲本土沉浸式駐場演出的新篇章。李樹建表示，等到駐場演出運行成熟以后，每周將在河南藝術中心小劇場演出三四場，這也意味著河南父老鄉親或外地游客可以隨時看上“好戲”。
“竟然是T臺！”步入劇場，所有觀眾對于圍著T臺看戲劇充滿了期待。演出中，屠岸賈下令屠殺趙盾家族，站在觀眾中的趙家人應聲倒下；搜尋趙氏孤兒時，屠岸賈的爪牙們來到了觀眾席，地毯式搜查觀眾中是否藏孤；十六年后，程嬰和孤兒與公主、魏絳謀面，當程嬰唱起經典的“十六年”，一位觀眾突然站起來說：“老程嬰，你到底圖啥呀!”這一刻，觀眾從“看戲者”變成“入戲者”，這樣的“小插曲”瞬間把現場氣氛推向高潮。
“這就是沉浸式演出的獨特魅力，觀眾跟演員可以近距離面對面互動。”李樹建說，近距離接觸觀眾，演員也更注重情緒的表達和動作細節的呈現。
小劇場沉浸式演出更加考驗演員的功底，對于提升演員塑造人物的能力有著重要推動作用。對此，河南豫劇院青年團演員杜永真深有感觸。她說，在小劇場演出《秦雪梅》時，最大的感受是，要時時刻刻帶動觀眾入戲，跟著人物情緒走。在大劇場演出，外部表現需要更夸張一些，而在小劇場演出，由于觀演距離變化，演員要更注重人物內心體驗，表現更加細膩。
“小劇場演出搭建起傳統戲曲跟年輕觀眾之間的一座橋梁。”在杜永真看來，戲曲藝術、演員需要代代傳承，觀眾也需要。她跟記者分享了一件“趣事”：在小劇場演出，她扮演的“秦雪梅”出場時掌聲四起，而前來看演出的小侄女卻沒有鼓掌，理由是“被深深震撼了，顧不上鼓掌”。“你看，這就是在為培養未來的戲曲觀眾打基礎。”杜永真說，作為新時代戲曲演員，要好好下功夫，讓觀眾看懂讀懂戲曲之美，因為只有真正了解后才會喜歡。
省文旅廳藝術處處長黃寒秋認為，豫劇與沉浸式戲劇空間相結合，使每一位觀眾都能成為參與者，直觀體驗到戲劇的力量，使得作品更具觀賞性，也更能吸引年輕一代的觀眾。
上海豫園、河南藝術中心小劇場的豫劇沉浸式駐場演出開啟以來，均取得了不錯的票房。李樹建直言，探索駐場演出，就是為了解決戲曲“三多三少”的問題，即老年觀眾多、年輕觀眾少，基層演出多、城市演出少，包場演出多、售票演出少，以期推動戲曲事業向戲曲產業轉變。他希望通過打造小劇場沉浸式駐場演出，為河南戲曲鞏固老觀眾、培養新觀眾、吸引小觀眾，擴大河南戲曲影響力。采訪中，不少年輕演員期待河南戲曲駐場演出能像越劇《新龍門客棧》一樣破圈而出。
“小劇場沉浸式演出在河南剛起步，不僅是為了培養青年人才、培養年輕觀眾，更是為豫劇的發展探路，我們應該給予更多的關注、更多的支持。”省文聯副主席、省劇協秘書長蔣愈紅說。
著名文藝評論家仲呈祥表示，小劇場沉浸式駐場演出不僅對豫劇，對整個戲曲行業都具有重要意義。這種實踐，就是把中華戲曲的優秀傳統和審美精神與當代文化相適應，與現代社會相協調，實現創造性轉化、創新性發展的一種探索。
當下，河南戲曲正在嘗試打開更多的新空間，與旅游深度融合開創新局面。開封清明上河園、萬歲山武俠城火爆出圈，得益于景區每天上百場主題演出，其中就植入了豫劇元素。“接下來，我們將加快戲曲駐場演出進景區，為景區引流的同時，賦予傳統戲曲新的生機，最終實現合作共贏。”黃寒秋說。